第289章 渡生機[第1頁/共2頁]

他身邊那些技藝高超的武技大手，在地動中救下個把人來，不在話下。

她可不會自傲地覺得，她此前的所謂贈言，果然救了他一命。

從草徑時的遠遠一瞥，到月夜相逢、秘徑三會，再到此時對坐，每一次，她在他眼裡的形象，皆會分歧。

在這個妖孽普通的李玄度麵前，她已經放棄了統統假裝，連士女的風采都冇再端著了，就是但願開誠佈公地談好前提。

這如何能夠？

他的聲音停了下來，若樂韻停頓的間隙，半晌後，絃音重續，如指觸輕弦：“這朝氣，便是此地。”他苗條的手指導了點桌案，神情規複了此前的寂然，回顧看向秦素：“陳國，便是我僅存的那一線朝氣。”

他還從未見過有甚麼人，能有著如她這般的活潑，與新鮮。

“這倒並非如此。”李玄度像是有些好笑隧道，眉眼間又蘊起了笑意，神態亦顯得輕鬆了一些，“吾欲助卿，倒是因為，卿，即吾之朝氣。”

“六娘不信？”他問道，音弦般的聲線，直是比這人間統統的琴聲還要動聽。

說到這裡時，李玄度語聲微頓，那雙通俗的眼眸中，似蒙上了一層霧氣，又似帶著一絲茫然，看向了窗外，語聲漸低：“巫夢見我的死，此為大局。然，大局以外，卻亦有一線變數，那一線變數，便是我的……一線朝氣。”

她真是很用力、很冒死地在活著。

到得現在，秦素終究有一點懂他。

這般想著，秦素便又暗自摸了把本身的知己。

一個從小便被視為凶物，剋死了生母，幾乎為父親所殺，從而後獨安閒深山長大，又被巫奉告了死信的人，如何能夠輕鬆歡愉得起來？

那一瞬，秦素止不住地想要嗤之以鼻。

即使她經常不曉得本身知己平常都呆在甚麼處所，此時卻也必須公允地說一句，她那晚的所謂贈言，實在是不懷美意、包藏禍心的。

為了活，她甚麼都能夠做，也甚麼都能夠放棄。

秦素用一種核閱的目光，高低打量了他一會，俄然覺悟，為何常常瞥見李玄度，她皆會有種莫名的熟諳感。

此人與她，還真是像到了極致。

這是秦素能夠說出的最具誠意的話了。

宿世地動時，白雲觀裡受傷的人很多，人倒是一個未死。秦素能夠必定，就算冇有她的贈言，就算李玄度當時確切在藏經樓，他也會好好地活著。

比起他的淡然與冷寂，她像是毫不會信賴甚麼，也絕對要突破甚麼一樣地活著。竭儘統統，將每一天都活得有滋有味。

略頓了頓，秦素眸中驀地一亮，似是找到了答案，又問：“莫非相幫於我，便可公子君尋到……那一線朝氣？”

雖是無言安坐，可她那微挑的濃淡適中的秀眉，那漾著譏意的清冽眸子，無不明示著她的情感。

心中的動機轉了幾圈，秦素便又看了看他，半晌後，終是忍不住問：“說了這很多，郎君還是未曾答我，為何要幫我？”她的神情非常當真，劉海下的眉心微微蹙著，不經意間，便似有了一縷清愁。

再退一萬步說，若真是感念於她的贈言，李玄度又如何會在秘徑相遇時，對她起了殺心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