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97章 【鐵絲紮就的棉花】[第2頁/共4頁]

“你曉得就怪了。”溫熙之目色如海地悄悄看著他，臉上似有似無的笑愈發深沉：“昨夜家小將我回府之事報去你小院裡，你竟不在。”

齊昱拉著他手臂笑了聲，隻將那溫熙之拜請早朝的文書擱在他手內心。

“！！！……”

畢竟溫熙之此人，單就那自請貶職之事，便確然有叫人敬怕的事理。

在溫彥之度日如年的悠長煎熬中，溫熙之淡然抬手撫平了正三品赭色官袍上的一道褶皺，果然又口氣平高山問了他句：“你身上這蘅蕪新葉的香氣，還真挺出挑，工部部院裡都捨得燃這個？”說著抽了抽唇角，目似明鏡道：“嗬，看來六部邇來挺奢糜，京官報酬果然是好的。”

正在貳心神俱疲之時，一個清冷莊嚴的聲音從他頭頂上幽幽落了下來。

不是甚麼大事兒，不過是當年還宿在國子監念學的時候曾有宵禁，康王、賢王十七八歲，領著他與齊政兩個半大娃娃並幾個世家公子出去打獵玩，返來晚了，國子監落了鑰，如果進不去，次日晨學點名時候便會被學士發明。

溫彥之感覺本身將近堵塞，此時連倒吸口寒氣都有力做到了。

這聲音耳熟得溫彥之差點摺子都冇拿住。他收縮了手指轉頭抬眼，隻見出聲的人正挑著清眉垂眼看著他手裡的摺子，一張淡然的臉上掛了個似有似無的笑。

完了完了，背後二哥理過仵作間還簽出過大理寺的斷案集，戔戔吻痕定是一眼就能瞧出來。

齊昱：“……”

溫彥之內心悲苦不已，強自平靜道：“二哥……皇上，皇上他讓我再瞧瞧，說本日上朝……還，還問我。”嗯，待會兒去尋齊昱串個供就好。

在齊昱印象中，少時在國子監裡、康王身邊，直至入班為臣進了大理寺、九府國庫，溫熙之從未出過不對，也從未搏過甚麼頭籌，永久如暗水悠流，總不喜不怒不卑不亢，向來遊刃不足，朝中十年沉浮裡，遇事能退則退，退不過即繞，繞不過實在衝要突，溫熙之卻也毫不會是式微的那一方。

――如何辦，這個也會被問，阿誰彷彿也會被問……

“老幺，工部部院有蚊子罷。”

溫彥之幾近要咬斷舌頭：“是。”何止是召見過……

心中擔憂推己及人，齊昱非常欣喜，咂舌道：“瞧瞧你這出息。”

“喔。”溫熙之瞭然點頭，眼角狹起個涼涼弧度：“怪不得，瞧你精力都不大好，這香燃製可費事啊，少說兩個時候罷。”

……溫彥之要哭了。

齊昱靜著心去擱了文書翻開摺子，裡頭工工緻整的顏楷寫了老三樣大事，軍政、民耕、官律道道清楚，看得他沉了眉眼歎出口氣。

齊昱一邊翻開另兩道摺子一邊好笑：“治水能是功課？淮南水患同昌州賀州有甚乾係，真問起來，你二哥也總不至於會吃了你。”

溫彥之治水立了大功，其父溫久齡也即將從殊狼國構和返來領政績，溫家可算是滿門紅紫，此時他停停抱著摞摺子站在紫宸殿外，周遭無數官員認出他來，便速速歸攏來同他恭維阿諛套近乎，羨慕言語不斷於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