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四百一十七章 是非黑白[第4頁/共4頁]

蔣權沉默半晌，黯然一歎：“我就不必報信了，分開長安時給爹孃磕過甚，當時我已知西州不承平，跟爹孃說過，若我冇返來，便是死了。幸虧家中另有兩位兄長，也好替我儘了孝道，我已無憾。”

這個決定，至今仍被他本身引覺得平生乾的最蠢的一件事，但是若光陰倒流，再讓他在人生的岔道口挑選一次，或許他還是會挑選轉頭。

李素的笑容垂垂收斂，低頭看著城牆下的那焉，黯然道：“我走不了，死了太多人，他們都在天上看著我，看我會不會脆弱的掉頭就跑，我……走不了，若分開了，一輩子生不如死。”

“隻要你們分開，讓出西州城，阿木爾敦便任你們拜彆，他願以真神的名義發誓，毫不追擊，毫不殛斃，並且還給你們糧食和水。”

李素沉默地瞻仰天空的白雲，表情出奇地安靜。

隆隆的戰鼓聲再次擂響，六合間風雲變色，殺氣盈野，戰雲密佈。

李素嘲笑：“已然死了四千多袍澤弟兄了，現在才說不敢獲咎，是不是太晚了？”

蔣權神情充滿了慚愧：“李彆駕，是末將拖累了你，當初若不是末將執意留下守城。恐怕你也不會返來，實在我也曉得，這座城畢竟是守不住的，但是，守不住仍要守下去，我隻是粗鄙武夫，懂的大事理未幾，隻知為大唐守土抗敵是武將的本分，守不守得住與本分並無乾係，城是大唐的城。人是大唐的人，既然在這座城裡，守不守得住都要守下去，至死方休……”

“為何不悔？”

李素笑著拍拍他的肩。或許剛好拍到傷口，王樁疼得直吸冷氣。

出乎料想的是，鼓聲在最短促的時候戛但是止，城外的敵軍仍一動不動立於陣中。

蔣權躊躇一陣，道：“李彆駕，敵軍攻城半月，實在一向都是圍三闕一，放開的那一麵，末將遣標兵查探過，底子冇有伏兵，申明他們並不籌算將我們置之死地，李彆駕是家中獨子，按理本不該參與此戰，大唐也冇有讓獨子參戰的端方，你能陪我們守到本日這般境地，已然是了不起的男人了，此時此地，城不成再守，李彆駕不如離城東去……”

但是，他還是握緊了手中的長槍，這是彆人道中與凡夫俗子稍有分歧的閃亮。

城外進軍的鼓聲越來越短促，李素握緊了手中染滿了血跡的長槍，大喝道：“弟兄們，上路了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