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6第二十五章 一紙舊記(2)[第1頁/共4頁]
比起那些大戶人家內宅外院糟心的爭鬥,他們如許一家人開高興心的,纔是最要緊的。
亦珍微微閉上眼睛,想想銀錢水普通流進錢匣子的氣象。
到了吃藥的時候,湯媽媽端了湯藥出去,瞥見這一幕,從速笑著將盛著藥碗的托盤在夜壺箱上一放,“蜜斯快彆揉搓夫人了。夫人該吃藥了。”
亦珍考慮再三,終是將桌上的紙箋收進本身的裝要緊物事的匣子裡,拿小銅鎖鎖了,鑰匙貼身放好。</P></DIV>
屋內,亦珍向母親講起本身在佘府的所見。
亦珍朝湯媽媽霎霎眼睛,放開母親的手臂,從床邊站起家,親身去臉盆架淨了手,服侍曹氏趁熱喝藥,漱口。
“去取來。”曹氏對峙。
“湯媽媽做的銀耳蓮子羹真好喝。”招娣意猶未儘地舔了舔嘴唇,回想起在廚房喝的那一小碗蓮子羹來。澈底津潤清甜,如同甘露。
亦珍坐在母切身邊的竹節雕花繡墩上,就著圓幾上的青花雀嘴油燈,細看手裡的紙箋。綿連金星羅文宣已很有些年代,泛著一種淡淡的黃舊色彩,但是上頭的蠅頭小楷卻筆跡清楚,墨色如新。
“夫人……”湯媽媽有些憂心腸望著曹氏。
亦珍脆生生地應了。
再看上頭所寫:以木製鍋蓋,取新奇刀魚,用竹釘牢固於鍋蓋內,其下陶罐中盛淨水,大火燒沸,轉文火燜足十二個時候,待到鍋蓋上的刀魚皮酥肉爛,落入陶罐,與罐內湯水融為一體,化成濃稠乳白的刀魚湯汁,木製鍋蓋之上隻剩刀魚魚骨,方成。附註,刀魚鮮美,最忌金屬,故瓦罐竹釘木蓋,纔可儲存其天然甘旨。
但是亦珍卻又展開眼,攬著母親的手臂,笑道:“不過現在如許也很好。女兒有娘,有湯伯湯媽媽,身邊另有招娣。一家人有房住,有衣穿,有飯吃,比以外間露宿街頭,衣不蔽體,食不充饑的,不知幸運了多少呢。”
“那女兒可要偷懶,多多尋英姐兒玩去了。”亦珍笑著靠在母親肩上。
“小財迷。”曹氏笑著一點女兒額角,“日子隻消不那麼貧寒便好,要那麼多身外之物做甚麼?”
亦珍未曾重視到,當她提及京中退任的庖人時,母親曹氏的臉上,僵了一僵,迅即規覆成一派和順淺笑的神采,伸手摸一摸她的臉頰道:“那珍兒可感覺甘旨?”
“……亭台樓閣,花圃水榭,無一不透著精美氣度。佘大蜜斯為人非常和藹,參加的蜜斯們也都極好相處……女兒熟諳了雲間書院何山長家的蜜斯,何蜜斯還約英姐兒同我偶然候去她家中做客……”亦珍用手悄悄卷著母親床側係蚊帳用的錦繩下頭的穗子,“……佘家用的是從京中退任的庖人,做了一道京裡時新的吃食,聽佘大蜜斯說,乃是以水晶飯,龍眼粉,冰片末兒等,摻了牛酪乳,冰鎮後食用的。做法倒不難,不過是裡頭的幾樣食材,平凡人家不易得罷了。”
鑰匙天長日久地貼身儲存,現在握在手中,帶著一絲體溫,光潤得彷彿金玉。
亦珍在母親屋裡吃過一盞冰糖枸杞銀耳蓮子羹,方告彆了母親,帶著招娣回到本身屋裡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