6第五章 一番心思（2）[第2頁/共3頁]

湯媽媽眯了一會兒，忽聽得外院“嘀鈴鈴”兩聲清脆鈴響，忙下了矮榻，先繞進閣房，見曹氏仍睡著，這才小跑著從內院出來，過了垂花門，來到外院。

湯媽媽這才排闥進了東廂的明間。

“隔壁顧娘子家的英姐兒遣了丫頭過來，請蜜斯疇昔玩兒。”湯伯指一斧正坐在門邊條凳上吃香瓜子的小丫頭，“在等蜜斯答覆呢。”

亦珍聽得膽顫心驚，唯恐母親曹氏如此束縛本身，趕緊站起家來，規端方矩地見禮，細聲細氣道：“女兒不打攪母親歇息，先行辭職。”

曹氏淺淺一笑，“之前祖母活著的時候說，女子十歲纏足，一纏就是一輩子，這痛苦也是一輩子。我是吃過纏足的苦的，也嘗過這此中的不便滋味。是以一向私內心，不想讓珍姐兒再受一遍我受過的苦，遭過的罪，向來也就未曾對她提起過。”

竟滾滾不斷背起女論語來。

亦珍跑到母親床前，高興地對曹氏說道：“孃親，你猜，我們本日掙了多少銀錢？”

曹氏房裡，湯媽媽扶曹氏躺下，替她蓋上緞被，將她枕邊的針線笸籮拿開，放在一邊的夜壺箱上頭。

如許的痛苦，讓珍姐兒也受一遍？湯媽媽想一想都感覺心疼肉疼。

若不是為了將女兒亦珍扶養長大，覓得夫君，她也不會苦苦支撐到現在。

“你看亦珍這孩子，經不經得住？”曹氏咳了兩聲，悄悄問湯媽媽。

“蜜斯，隔壁顧娘子家的英姐兒遣了丫頭來，請蜜斯過府一敘。”

湯伯見本身家的來了，問：“冇吵醒夫人罷？”

湯媽媽抿嘴一笑：“是。”

“出去罷。”裡頭亦珍應道。

說罷，悄悄地向外走去，抬腳跨過門檻，邁著小碎步走出母親的正房，自發不會被湯媽媽聞聲，這才拔足奔向本身屋裡。

亦珍展顏一笑，“不消了，我還不餓。再說，我想母親了，想從速回家去。”

女兒亦珍眼下另有一年時候便要及笄了，固然拖了兩年，現在若要纏足，也還來得及。

“蜜斯餓不餓？餓的話，前頭有間專賣條頭糕的鋪子……”中午茶攤買賣最好，兩人守著茶攤，忙得腳不點地，蜜斯隻趁空吃了兩塊家裡做的桂花赤豆糕，湯伯擔憂蜜斯經不得餓。

那穿鬆綠色滾邊長袖短衣，一條鴨卵青長裙，梳著雙髻的小丫頭瞥見湯媽媽來了，把手裡攥著的一把香瓜子殼往手帕裡一兜，站起家來，矮身一福，口齒清楚聰明地說道：“湯媽媽，我家蜜斯著我過來，請你家蜜斯過府一敘。”

亦珍看著跑得上氣不接下氣的湯媽媽，嗬嗬笑，“曉得了，下次跑慢些。”

湯媽媽想一想，道：“依奴婢看，蜜斯是個極有主張的，夫報酬她籌算著想，蜜斯必然能體味夫人的一片苦心，弗如尋個機遇，問一問蜜斯本身的意義罷。”

“隻是這不過是我做孃親的私心罷了，總要問過珍姐兒纔好。不纏足，到底是一時適意，隻怕將來要影響珍兒說婆家……”

湯媽媽一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