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51 直麵本心[第4頁/共5頁]
她正沉吟之際,忽聽身邊的一群鶯鶯燕燕皆是嬌呼萬歲,並紛繁行下禮去。順著她們或欣喜或羞怯的視野看將疇昔,隻見一條通向閣樓的小徑上,宣長昊正徐行走來。近午陽光之下,他一身明黃的帝王常服配著遠勝凡人的健旺身軀和冷峻麵貌,周身披收回的帝王威儀幾近令人不敢俯視。隻是,遠遠看去,他腰間的所懸的一雙玉飾倒是缺了一邊,未免有些美中不敷。
若令他怦然心動的隻是像燕初那樣純真的女子倒也罷了,可明華容是截然分歧的。她看似順服,實則獨立,看似荏弱,實則堅固。她與統統想要欺辱她的人針鋒相對時所表示出來的那種鋒芒,刺眼卻不刺目,包含著一觸即發的傷害,但卻又引誘著被她吸引住視野的人,想要多體味一些,再體味一些。
宣長昊在心內幾次奉告本身,最後的叮嚀隻是因為念及到項烈司的顏麵,決計壓下了第一個反應:外人不知底裡,見本身為明華容這罪臣之女而起火嚴懲項將軍的女兒,不免生出諸多猜想,他們不敢非議本身,便會將鋒芒對準明華容。以她現在的處境,這些無謂的針對能少一點也是好的……
甫一觸及他的目光,項綺羅心內一抽,旋即暴露委曲而無助的神采,低喚道:“陛下,打傷臣女的凶徒應當尚在院內,可否――”
一想到她與純潔仁慈的燕初竟是同父異母的姐妹,宣長昊心中便很不舒暢。也正因為這點,他本來顧及著項烈司的反應,有些想要息事寧人的最後一絲躊躇也被完整撤銷了:“皇姐,朕不便插手這些事情,統統便勞煩你措置了。另有――本日在場之人不準外泄半字,不然視為同罪。”
而在項綺羅的裙邊,另有一粒滴溜溜轉個不斷的珍珠,與一枚墜有金黃流蘇的玉製安然扣。珍珠在明朗的日光下華光隱生,隨即便滾入項綺羅的裙底,再看不見。地上唯餘那枚安然扣,細碎的裂紋映著日頭,一清二楚。
宣長昊鵠立半晌,不由自主往偏殿的方向看去。雖是隔了重重飛簷宮牆,他仍能在心中勾畫出那邊的每一根廊柱、每一盆花草的模樣。那是貳敬愛之人在宮內待得最久的處所,即便她已香消玉殞,但每當有甚麼煩憂之事時,他還是忍不住會到那邊尋覓些許慰籍,久而久之便成了風俗,凡有苦衷,總要多看一眼那邊。
他說話的音量並未決計粉飾,四周差未幾的人都聽清了,不由皆是一臉錯愕地抬開端來,愣愣看著宣長昊。明華容亦是有些失神,緩慢看了他一眼,旋即又垂下頭去,心內諸般考慮。
長公主雖是心腸良善,不喜與人爭論,但並不代表她不會說話。當下廖廖幾句,立時將項綺羅的統統藉口都堵死了。項綺羅聽得心中大恨,卻又不敢暴露反對的神情,隻能忍氣說道:“臣女――臣女知錯。委實是本日所見的各種事情過分荒誕,臣女一時情急,才做出了那些胡塗猜想。”
聽到他喚本身的名字,縱是劇痛兼驚詫之際,項綺羅還是忍不住心頭一跳:這是他第一次喊她,可竟是在這類處境下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