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76章 中心搖搖（二）[第1頁/共3頁]

用泡腳水洗臉？我看著氤氳水汽中阿魚一張極當真的臉，不由哈哈大笑起來。

一曲結束，船艙裡沉默了。

我搓了搓手，嗬了口白氣道：“你不敲，乾嗎讓我敲？彆叫我女人，謹慎叫你家主母聞聲了，平白抽我一頓鞭子。”

“你先洗把臉吧！我就是想睡前泡泡腳，這兩年在外頭惹下的弊端，天一冷，早晨不熱腳，第二天站久了坐久了，腿就痛。你抹了臉，我再拿來泡腳，方纔好。”

我撇開首，無聲地捏住了流血的指尖。

“他睡著了。”我獨自從無恤腳下抽出一根竹條。

阿魚上船的時候，神采比我還要丟臉。對他而言，坐車再難過，總也不過十天的風景。可坐船，一坐起碼就要兩個月，我和無恤如許難堪彆扭，他也利落不起來。

“誒，謝女人！”阿魚大鬆了一口氣，一副磨難終究熬到頭的模樣。

“你讓管事燒的？”我趿著鞋從架子上取下一隻陶盆放在地上。

“女人你能怕她？再說，這內裡不是有兩小我嘛，一個要打你，另一個可不就心疼給攔著了。”

一曲哀歌還未吹到最後，身後的房門已豁然大開。

無恤昂首看了我一眼，還是無言。

我看著他淡行一禮，回身往院外走去。

半個時候，一個時候，我在北風裡抱膝等著。

一旁的阿魚凍得受不住了，站起家來要去叫門，可一聽到門內裡的女人哭得凶又不敢了：“女人，你快去拍門啊！再拖下去，內裡孩子都生出來了！”

夏季行舟，寒空黯黯，水麵之上又隻要我們這一葉扁舟欸乃向前。塤音本就空寂哀婉，再配上傍晚淅淅瀝瀝的愁雨，一曲悲歌隻吹得劃槳的梢公都落下兩行濁淚來。

“讓你補，你就補嗎？女工差，眼神也差。”無恤一起上都在閉目養神，這會兒卻俄然展開眼睛一把扯過我膝上的長袍遠遠地丟開。

“冇事，你持續睡吧。比及了渡口，我們雇兩艘船，到時候你想說話就說話，不消每天日夜倒置著睡。”

“你家仆人現在恨不得生啖了我，我可不討這個敗興。”我站起家走到院中的一棵梅樹下。這梅樹應當是棵老梅，墨色如漆的曲枝上綴著點點深紅色的花蕾，孤傲桀驁，比起秦國那片梅花香雪海，更顯疏朗風骨。

“客，今晚就在林子裡過一宿吧！”梢公就近尋了一片樹林繫了舟，此時逆流行舟太耗體力，他已經大喘不已。

阿魚撓撓頭，摸摸臉也笑了。

冇有竹籃能夠送禮就不美意義討那臨睡前的一盆熱水。是夜，我脫了鞋，吹燈正欲睡覺，阿魚俄然敲開了我的房門。

三人對坐，各自胸中都有各自的回想在敲打心門。

我輕歎一聲朝阿魚伸出了手，阿魚一副摸不著腦筋的模樣把坐在身子底下的承擔遞給了我：“女人？仆人甚麼意義啊？”

“把你的衣服拿給她，讓她給你補了。”無恤扯住他，丟下一句讓阿魚目瞪口呆的話本身閉目睡了。

我俯下身子撿起地上被丟棄的衣服，一昂首那條絳紫色繡雙雲紋的腰帶就不偏不倚落入了我眼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