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三十章 百味尋香[第1頁/共3頁]

他慌得忙衝上去，圓圓胖胖的身子往安二身上一撞，大喊道：“爹，你瘋了嗎？”

靠牆擺滿各式香爐，並焚香東西，不過現在並未燃香，而是無數個盛著香料的白瓷碟密密排開，擺滿桌案。

應氏喘著氣的聲音傳來：“你才瘋了！那賤種，你帶她去香坊做甚麼？敄哥兒纔是我們安家的血……”

他年過四旬，個子不高，蓄著長鬚，下頜微凸，臉龐乾癟，渾身透著奪目。

自尉氏去了後，安二老爺在書房歇了一段時候，剋日又常住在煙霞閣，她已經有一個多月冇見到安二老爺的臉了。

安二看向靈芝，靈芝搖點頭：“不必。”

柳姨娘忙將安敄護在身下，捱了幾帶子，大聲道：“老爺息怒！敄哥兒有錯，賤妾替他受了便是。”

安二這才重視到槿姝，麵前不由一亮，安府甚麼時候多了這麼一個俏丫環。

到了晚間，竟將白日裡吃的東西儘數吐了出來，又懨懨躺回炕上，隻覺渾身有力，腦中一會兒復甦一會兒含混，各種香料晃著影子一列列從麵前飛疇昔。

“哇”一聲，應氏大哭起來，指著安二鼻子道：“你看你，還冇個姨娘疼我們敄哥兒！”

守在門口的槿姝忙迎上去，隻見她行動微浮，額頭沁出細汗，臉上比常日更加慘白，便謹慎翼翼扶了她胳膊，上了遊廊，往前廳走去。

安二起先還在屋裡等，厥後實在不耐煩，到各院走了一圈，再喚靈芝出來用膳。

又向靈芝作慈父狀：“還想吃點甚麼？”

一麵想著，一麵乾脆在太師椅上坐下來，翹起二郎腿，悠悠齋齋品起了茶。

隻見她烏髮如雲墜，從淺杏色的緞襖間探出一截纖細如鶴的脖頸，然後是小巧精美的側顏表麵，如山川般起伏，那翹立的鼻尖微微翕動，從白碟上方一一滑過。

她遵循前次的線路，輕車熟路地出了府，徑直來到城東，一所富朱紫家的後宅。

時候緊急，靈芝從比來處的白碟開端，也不以手取，隻微微俯下身子，將鼻尖靠近那些白碟。

忙朝外拍鼓掌道：“中午的茯苓鴿子湯不錯，盛點上來。”

後院是一片中間露四方天井的廳堂，沿著四牆各一排特製的梨木長案，案上分多少格子，每格上方都以紅漆寫著“甲乙丙丁”等天乾地支來定名。

應氏帶著寶貝兒子敄哥兒，氣沖沖頂著雪，直尋到煙霞閣去。

跟過來的安敄傻眼了，父親這是要捂死母親啊！

柳姨娘見應氏氣勢洶洶而來，還覺得是她獨占安二觸怒了應氏，忙帶著丫環婆子跪了一地，應氏卻看也冇看她，隻往裡間衝去，嘴中喝道：“安懷鬆，你給我出來！”

安二正燒一盤六合香耍樂，見靈芝出去，忙倉促問道：“如何？”

靈芝閉上眼，心下考慮著：安府香坊，應是除了皇家香院，存料最足最廣的了，若這些香猜中都冇有，那應上那邊去尋？

應氏這才緩過氣來，捋著胸，急喘不已。

那人歎道：“五色令人盲、五音亂人耳，她這受百香所熏，又心疲神乏，想是亂了元氣。你且等等，我讓賀婆婆過來，你與她細說一遍，看她有何體例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