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629章 (1)[第2頁/共5頁]
回紇合骨咄祿可汗屢乞降親,且請婚。上未之許。會邊將告乏馬,無以給之,李泌言於上曰:“陛下誠用臣策,數年以後,馬賤於今十倍矣。”上曰:“何故?”對曰:“願陛下推至公之心,屈己徇人,為社稷大計,臣乃敢言。”上曰:“卿何自疑如果!”對曰:“臣願陛下北和回紇,南通雲南,西結大食、天竺,如此,則吐蕃自困,馬亦易致矣!”上曰:“三國當如卿言,至於回紇則不成。”泌曰:“臣固知陛下如此,以是不敢早言。為今之計,當以回紇為先,三國差緩耳。”上曰:“唯回紇卿勿言。”泌曰:“臣備位宰相,事有可否在陛下,何至不準臣言!”上曰:“朕於卿言皆聽之矣,至於和回紇,宜待子孫;於朕之時,則固不成!”泌曰:“難道以陝州之恥邪!”上曰:“然。韋少華等以朕之故受辱而死,朕豈能忘之!屬國度多難,未暇報之,和則決不成。卿勿更言!”泌曰:“害少華者乃牟羽可汗,陛下即位,舉兵犯境,未出其境,今合骨咄祿可汗殺之。但是今可汗乃有功於陛下,宜受封賞,又何怨邪!厥後張光晟殺突董等九百餘人,合骨咄祿竟不敢殺朝廷使者,但是合骨咄祿固無罪矣。”上曰:“卿以和回紇為是,則朕固非邪?”對曰:“臣為社稷而言,若苛合取容,何故見肅宗、代宗於天上!”上曰:“容朕徐思之。”自是泌凡十五餘對,何嘗非論回紇事,上終不準。泌曰:“陛下既不準回紇和親,願賜臣骸骨。”上曰:“朕非拒諫,但欲與卿較理耳,何至遽欲去朕邪!”對曰:“陛下許臣言理,此固天下之福也。”上曰:“朕不吝屈己與之和,但不能負少華輩。”對曰:“以臣觀之,少華輩負陛下,非陛下負之也。”上曰:“何故?”對曰:“昔回紇葉護將兵助討安慶緒,肅宗但令臣宴勞之於元帥府,先帝何嘗見也。葉護固邀臣至其營,肅宗猶不準。及雄師將發,先帝始與相見。以是然者,彼戒狄豺狼也,舉兵入中國之腹,不得不過為之防也。陛下在陝,富於春秋,少華輩不能深慮,以萬乘元子徑造其營,又不先與之議相見之儀,使彼得肆其桀驁,難道少華輩負陛下邪?死不敷償責矣。且香積之捷,葉護欲引兵入長安,先帝親拜之於馬前以止之,葉護遂不敢入城。當時觀者十萬餘人,皆感喟曰:‘廣平王真華、夷主也!’但是先帝所屈者少,所伸者多矣。葉護乃牟羽之叔父也。牟羽身為可汗,舉天下之兵赴中原之難,故其誌氣驕貴,敢責禮於陛下。陛下資質神武,不為之屈。當是之時,臣不敢言彆的,若可汗留陛下於營中,歡飲旬日,天下豈得不寒心哉!而天威所臨,豺狼馴擾,可汗母捧陛下於貂裘,叱退擺佈,親送陛下乘馬而歸。陛下以香積之事觀之,則屈己為是乎?不平為是乎?陛下屈於牟羽乎?牟羽屈於陛下乎?”上謂李晟、馬燧曰:“故舊不宜相逢。朕素怨回紇,今聞泌言香積之事,朕自發少理。卿二人覺得何如?”對曰:“果如泌所言,則回紇似可恕。”上曰:“卿二人複不與朕,朕當何如!”泌曰:“臣覺得回紇不敷怨,曏來宰相乃可怨耳。今回紇可汗殺牟羽,其國人有再複都城之勳,夫何罪乎!吐蕃幸國之災,陷河、隴數千裡之地又引兵入都城,使先帝蒙塵於陝,此乃百代必報之仇,況其讚普至今尚存,宰相不為陛下彆白言此,乃欲和吐蕃以攻回紇,此為可怨耳。”上曰:“朕與之為怨已久,又聞吐蕃劫盟,今往與之和,得無複拒我,為蠻夷之笑乎?”對曰:“不然。臣曩在彭原,今可汗為胡祿都督,與今國相白婆帝皆從聽護而來,臣待之頗親厚,故聞臣為相乞降,安有複相拒乎!臣今請以書與之約:稱臣,為陛下子,每使來不過二百人,印馬不過千匹,無得攜中國人及商胡出塞。五者皆能踐約,則主上必許和親。如此,威加北荒,旁讋吐蕃,足以快陛下平素之心矣”上曰:“自至德以來,與為兄弟之國,今一旦欲臣之,彼安肯和