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02章 重來回首已三秋[第2頁/共5頁]

她微微一愣，一段凝重的沉默後，有人道：“四哥定要怪我，我也無話可說。”這熟諳的聲音溫雅，淡若輕風，此時卻似風中雪冷，蕭瑟萬分。

卿塵抬眸以問，萬俟朔風持續道：“夜天淩能用那樣的眼神看貳敬愛的女人，能為兄弟浴血拔劍，我信賴你說的話，柔然永久是他的母族，而對我來講，他應當也是……兄弟。”他話語間略有一絲苦楚的意味，似殘冬平原夕照，茫茫無邊。柔然僅存的一脈孤血，舉目人間，唯有血仇渾身，恨滿心，“兄弟”兩字說出來，陌生中帶著非常的感受。

卿塵道：“若論漠北的情勢，我自問不如你熟知，但天帝的心機，你卻不會比我更清楚。這件事，我不能不管。”

卿塵眸底漸生清寒，冷聲道：“是甚麼人？”

萬俟朔風並未詰問，看似漫不經心腸道：“湛王非同普通敵手，他們兩人遲早還會有牴觸，你攔得了一時，莫非還能攔這一世？”

夜天淩冷冷諦視著這統統，麵若寒霜：“你是鐵了心要護著他？”他麵對卿塵，深黑的眸底是怒，更是滔天的傷痛。

不等她說完，夜天淩漸漸點頭：“好，好，好！”他連說了三個“好”字，反手狠狠一擲，三尺長劍冇柄而入，深深摜入雪地。他再看了卿塵一眼，決然拂袖而去，瞬息之間，身影便消逝在茫茫雪中。

冷靜無聲的雪簾，長垂於六合。卿塵悄悄邁入雪中，淡然望著遍及城中的白幡，慘白的容顏似比這雪色更淡。

萬俟朔風笑道：“多謝提點。”話音方落，他眼角瞥見一個白點自城中飛起，極小的一點紅色，落雪之下略一忽視便會錯過，但卻冇有逃過他鋒利的目光。他眉心驟緊，口中一聲呼哨過後，隨身那隻金雕不知自那邊沖天而起，破開雪影，直追而去。

麵前再也不會有人轉頭一笑，連萬裡陽光都壓下，空茫處，隻見雪影連天。

夜天湛眼梢傲然一挑，方要說話，俄然見她清澈的眼底浮起一層若隱若現的霧氣，那深處濃厚的哀傷幾近淒烈，揪得民氣頭劇痛。他劍眉緊蹙：“卿塵……”

卿塵微微回身，清淺端倪，浮光淡遠，望著細精密密的飛雪，沉默不語。

短短的兩句話後，再無聲氣，四週一陣逼人的死寂。

卿塵見他麵色分外慘白，蹙眉問道：“你如何了？”

夜天湛一身白衣飄忽進退，看似蕭灑，手中玉笛穿風過雪，攻守安閒，麵上卻如籠嚴霜。不知為何，數招以後他俄然幾次後退，漸落下風。

不知是誰將她帶離了靈堂，無儘的暗淡淹來，那一刹時，是深無邊沿的哀傷。

一戰全勝，天朝救兵殺至，叛首虞夙戰死亂軍當中，突厥兵退四十餘裡……這統統彷彿都是倉促一夢，空惹啼笑。

卿塵似被他不期透露的情感傳染，微微輕歎，稍後道：“我隻勸你一句，不要算計他，不要和他以硬碰硬，你待他如兄弟，他自會視你如兄弟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