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10章 明朝更覓朱陵路[第1頁/共7頁]

事已至此，王值走投無路，隻得道：“下官……情願說。”

如此轉過一道小徑，俄然聽到輕巧的腳步聲，緊接著釵環輕響，暗香模糊，便有女子的說話聲傳入耳中：“這便要回牧原堂嗎？多日不見你來，卻坐一會兒又要走了。”

羽睫微抬，卿塵唇邊笑意略深，揚手重拂，一抹流利的絃音流水普通飄起，如穿簾如分水，恰好和入了那簫聲。

十二在說這話的時候悄悄把玩動手中的酒，滿庭翠色垂垂透出的濃蔭映在他豪氣勃勃的側臉上，於那敞亮的眼底覆上了深淺不定的光芒。白玉色的杯，虎魄色的酒，清潤，微辣。

卿塵聲音微冷：“你大抵忘了一件事，貴妃娘娘是四殿下的母親。”

溫婉的聲音似在耳邊，卻又高高在上：“謝……謝王妃開恩！”王值以額觸地，抬開端來，隻見淩王妃早已起家，沉寂的衣袂如雲嵐，安閒超脫，模糊消逝在大殿深處。

按宮中的常例，除了對皇後要用“母後”的敬稱以外，皇子隻對親生母親稱母妃，其他妃嬪皆按品級以娘娘相稱。聽了蘇淑妃的話，夜天淩略有半晌的沉默，隨即他今後退了一小步，悄悄一撩衣衿，竟對蘇淑妃行了正式叩拜的大禮：“母妃。”

幾番喧嘩，多少浮華，都在這悠然超脫的簫琴合奏中低眉斂目，悄聲退去。清風清閒，流水山高，繁蔭翠影的淩王府中行者止步，言者無聲，正在林間采摘鮮花的侍女放下了身前的竹籃，側耳聆聽；正在湖中放船養蓮的侍從停下了手中舟楫，回身鵠立。

卿塵道：“你一家四口人本是被帶去了半夏亭等你，若淩王府的人去晚一步，加上你五小我，現在恐怕已經在路上了。不過這條路卻不是分開天都重獲自在的路，而是鬼域之路。你的父母妻兒現在都在一個安然的處所，把你曉得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說出來，我不會難堪你。”

千洳道：“你每次來都拉我出去，連歌舞坊都帶我去，那是甚麼處所？”

如許幾次下來，朝堂上風起雲湧火星迸射，一貫辦事中和的蘇家大有與殷家勢不兩立之意。天帝邇來龍體不佳，已多日未曾早朝，見了幾道如許的摺子大為光火。夜天淩冷眼看十二鬨得短長，馬上命褚元敬在禦史台設法壓下那些禦史，又看似隨便地與鳳衍提起了此事。鳳衍會心，而後十二皇子的奏本隻要到了中書省便留中不發，殷家這類的本章當然也過不了這一關。

開初殷家尚不善罷甘休，倒是衛宗平看得明白，暗勸殷監正不要平空樹出蘇家如許的勁敵。殷監正亦顧慮事情若真鬨大了不好對湛王交代，是以偃旗息鼓，悻悻作罷。

“是！”

十二飲一杯酒：“七哥人在西域，手在天都，我倒不是怕他包庇殷家，比來他本身對殷家的狠彆人不曉得，我卻看得清楚。但他不管下多狠的手，前麵總給殷家留著退路，那些能夠出事的隱患也都抹得乾清乾淨，他不會動殷家的底子。比及他迴天都的時候，殷家這把劍便完整磨利了，順手了，以是我說，便冇機遇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