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18章 無限月前滄波意[第1頁/共6頁]

就在這一刻逗留的時候，他俄然聽到江上傳來縹緲的琴聲，跟著這易水江流輕濤拍岸，琴音高遠而清閒。大江之畔，一葉扁舟獨係。他刹時從震驚中回醒，揚鞭縱馬，奔馳而去，江水紛繁飛濺，那琴聲越來越近。

掌儀侍官倉猝大聲通報儀程，大典終究有條不紊地按著預期軌道緩緩開端。

卿塵立即問道：“倘若神禦軍陣前背叛呢？”

七月甲申，覆蓋了伊歌城數日的陰雨消停，金日耀空，光芒遍灑大地。

“你熟諳的我又是甚麼樣？”

卿塵極力壓下心頭那股哀思，悄悄退了半步。夜天湛並冇有逼迫她，鬆開手，替她拭乾眼淚：“我派人從西域送返來的藥，你收到了嗎？”

“為我本身。”

沿著寶麓山脈逐步分開天都範圍，與楚堰江相連的易水已近在麵前。夜天湛勒馬微停，扭頭遠遠地看了一眼，雨意寥落，烏雲緩收，又一個拂曉便要到了。

夜天湛眼梢輕挑，唇間一抹笑痕卻淡薄，隱含苦澀：“我不成能退步，若不如此，你難道變成了溟王妃？”

卿塵冇有看他，將目光投向了內裡。穿過幕紗飄蕩彷彿看到了輕霧飛繞、雲月半照的江麵，她像是沉浸在本身的思路中，慢慢道：“君子如玉，明玉似水。”

卿塵點頭。那次不測以後，她曾有很長一段時候非常衰弱。夜天湛當時人在西域，卻對天都之事瞭如指掌，曾派人千裡迢迢飛馬送回一批西域特有的貴重藥材，此中一朵天水冰蓮隻要在極寒之地才發展，是非常罕見的靈藥。張定水看過今後如獲珍寶，用以入藥，卿塵服過今結果見奇效，身子才漸漸有所規複。此事就連夜天淩也非常感激，並曾特地派人去湛王府傳達謝意。

夜天湛眼眸驟抬，目光鋒利：“母後如何了？”

幕簾狼籍，江深霧濃，卿塵冷靜回顧，久久望著那道苗條的背影消逝在一片空濛遠處。他卻彷彿越走越近，徑直步入了她的心底，停駐，永存，與那最柔嫩的一處血肉相融。

卿塵眸光沉寂：“百世修得共枕眠。既是伉儷，不管他要做甚麼，我必然會站在他身邊。若連我都不能如許對他，另有誰能呢？”

卿塵隻感覺心間五味雜陳都化作了歉意重重：“你當時不該作出那樣的決定，特彆是為我。”

卿塵並不思疑他的話，憑他在朝野的名譽，要做到此點的確絕駁詰事。她冇法直接否定他：“你隻是在賭。”

夜天湛語氣中帶出莫名的苦楚，唇間每個字都似格外沉重：“二十餘年，我已經支出了很多。”

他竟說不出此時心中是何滋味，模糊有著絕望，卻又彷彿鬆了口氣。那麼他究竟是在盼望著甚麼，又嚴峻著甚麼？

通天通衢上，湛國法度孤傲；路之絕頂，昊帝描述清冷。

他唇間炙熱的溫度與雨意風涼刹時交撞衝上了頭頂，卿塵霍然抬眸，目光落在夜天湛臉上時他立時發覺。

他走得並不快，行動徐緩，神采安靜如玉，唇邊隱帶淺笑。

中午整，跟著幾聲禮炮高鳴，天都乾門緩緩翻開，萬眾諦視標城門處，湛王徐行而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