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19章 一川明輝光流渚[第1頁/共6頁]

這世上有了她，他眼中便隻要她；這世上若無她，他便一無統統。

夜天淩躺在她身邊，一隻手墊在腦後，目光遙眺望出去：“清兒，這天下隻如果我的東西，便是你的；隻要能給你的，我都要給你。我的老婆，我不要她有半分委曲或是遺憾。”

夜天淩寂靜半晌：“你若對峙不要，便依你。我明天看了他們的奏本，那些儀程確切過分囉嗦，正想問你的定見。內裡暑氣太盛，你身子又不舒暢，我也怕你吃不消。”

夜天淩血氣在滿身流轉一週後，那種痠麻的感受逐步減退，笑著揚聲叮嚀道：“來人，掌燈！”

待掌儀女官退下，有侍女出去稟道：“娘娘，陛下今晚傳膳含光宮。”

卿塵靠著夜天淩的攙扶坐下，夜天淩不悅道：“感覺不舒暢如何不宣太醫，你這又是跟誰負氣？”

卿塵以手支頤，長髮散垂在他臉側，跟著她側首含笑的行動，微有蘭若的暗香。他伸手穿過那道墨色的幕簾，如同穿入了奧秘的夢境，她的美無處不在，無處可藏。

卿塵抬眼應了一句：“他是來看衣服的？”

兩人不時扳談幾句，不覺夜入中宵，宮燈影長，滿室喧鬨，偶爾偶然抬眸，目光相遇，會心一笑。

碧瑤反身取了披帛替她搭在肩頭，一襲雲色委宛，雙肩若削，盈盈肥胖，卿塵隨便靠在鳳榻上，涓滴冇有起家打扮換衣的意義。

卿塵複又合眸。

夜天淩垂眸看她，揚眉淡笑：“免了。”他抬手擁著卿塵，卿塵見他好久不說話，彷彿有甚麼事情想得入迷，不由問道：“四哥，你在想甚麼？”

碧瑤內心七上八下的，看這模樣倒像是兩人真吵起來了，卻又怕冒然相勸適得其反，大膽說了句：“陛下，娘娘身子不舒暢，您……”

卿塵那晚在江上著了點風寒，這幾天一向不太舒暢。剛纔被那些冠服折騰了半天，此時隻覺周身乏力，聽了此話不免更添沉悶，閉著眼睛道：“我睡一會兒，陛下來了你再叫我。”

夜天淩一怔，頓時哭笑不得，又氣又恨：“是我的老婆就得聽我的，你如果再敢揹著我自作主張，我……”

夜天淩扭頭看向她，此時他雙目熠熠，精光懾人，先前的些許怠倦早已蕩然無存：“清兒，你可知我有多少事想做？”他伸開手掌在麵前徐握成拳，“這帝王之業不在手握王權的一刻光輝，而在於亂世大治、國富民強。給我十年之期，我不會讓你、讓我的臣民絕望，乃至我的敵手，也必以與我對敵為榮。”

她夙來不喜薑湯的味道，卻在夜天淩的諦視下端起來一飲而儘，將玉盞擲回盤中，回身向內靜躺著。侍女們細碎的腳步連續消逝在殿外，四周空空蕩蕩便顯得格外冷僻，卿塵身上卻搭來薄衾：“如何，揹著我做出那麼大膽的事，還跟我發脾氣？”夜天淩話語降落，非常不悅。

卿塵見他眼中倦色淡淡，想必又是幾夜未曾安眠，不忍再同他去計算這些，隻是悄悄與他相擁。夜天淩撫著她披瀉肩頭的長髮，很久，俄然一笑：“明天下旨讓內廷司清算宮闈去，免得他們冇事謀事做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