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3章 家書[第1頁/共4頁]
蕭慎、楚王果然將他放下,扭扭脖子,表示他:去,去送命。
“……抵賴。”皇後舉起書卷拍了她一下,“你已非一次兩次,偷偷摸摸瞧我,當我不曉得麼?下次再這般不用心,去書房自個待著,看書也好,習字也好,總能沉浸出來不分神。”
太和廣場寬廣無垠,二人並肩而行,徐行走到漢白玉橋上。蕭慎看了眼腳下石磚精雕細琢的紋路,目光像是黏著在上麵,久久未能移開。楚王拍了拍本身肥大的肚子,撫須笑道:“蕭相,汝與吾,皆凡人耳,該來的擋不住,何必是以鬱結於心?”
顏遜笑答:“黔地。”
眾說紛繁爭論不休,顏遜便出言為本身尋些存在感,他道:“此事本好變通,另擇一美善地界之藩便可,也好彰顯陛下體恤王弟的仁心。”
王子元拊掌氣憤之際,一轉頭――蕭慎與楚王丟他在原地,數步以外,談笑風生而去。蕭慎雖豪門後輩出身,肩寬背厚,緋袍加身越顯威儀;宗人府是個辦理皇家戶口的閒差,偶爾扭送幾個不學好的鳳子龍孫去鳳陽高牆麵壁思過,特彆八王兵變後,近年皇室宗親循分得很,絕無貳心。楚王為宗人令,又步入中年,閒暇溫馨的餬口養了他一身肥膘,緋色交領袍上的團龍遠瞭望去圓滾滾的,略萌。
忠王無後代繞膝,嫡宗子唐玳過繼給天子,側妃育有一女,年不敷四歲,涉世尚淺。既是家事,又是國事,天子便召了宗人令楚王與數位朝臣商討。
天子剛纔將他們斥逐,蕭慎與楚王拖著王子元,因此走得慢,清清楚楚地聞聲天子向顏遜問道:“朕聽聞,顏相廣結老友,此中可有曉得衝舉之術的方士?”天子久病纏身,藥石罔效,日薄西山之際,欲如先帝般,將與天同壽的但願依托於求仙問道。顏遜似早有預感,數月前大張旗鼓地為一牛鼻子羽士設壇扶乩,百試百靈,名聲是以傳開,天子應有所耳聞。
天子如有所思地點頭,他雖年青,政治生涯卻不短,親政時更曆經八王兵變,考慮得比偏安宗人府一隅的楚王天然深遠些。有朝一日若生變,孿生兄弟仗著鄰近的陣勢相互援助,豈不是弄巧成拙?天子掩嘴輕咳半晌,令再議。徐德海奉上湯藥,天子隻瞥一眼那黑黢黢的湯汁,便蹙眉擺手:“此物無用,撤下。”
出頭鳥名喚王子元,吏科給事中,夙來以披肝瀝膽聞名,誠懇人一個,哪比得過顏遜皮厚如城牆,立時被這渾如地痞惡棍的抵賴給氣得渾身發顫。昂首看了眼天子,望他能明辨是非忠奸,主持公道公理。哪知,天子深思半晌後竟說道:“此舉或可行,顏相留下細商,爾等先退下吧。”
楚王掌宗人令,宗牒玉冊如數家珍,他道:“忠王活著時與睿王友情深篤,睿王世子弱冠之年,又有孿生弟弟,想來合適。”
皇後摸摸她的腦袋,淺笑道:“不知可否做到,不能輕下信譽。”
王子元暴躁廉潔是朝堂上出了名的,人送“火牛”殊稱,他反倒樂哉悠哉,藉此自稱“火牛居士”。蕭慎與楚王見他額角青筋暴跳,互使了個眼色,一麵躬身辭職一麵將這火牛拽出殿來。王子元幾近是被胳膊架胳膊抬出來的,腳都沾不得地,怒極,顧不得臣儀,粗著脖子嚷:“蕭相!楚王爺!二位莫要攔我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