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3章 家書[第2頁/共4頁]
眼下,竹簾被宮人捲起,溫暖的春光投射出去。皇背工握書卷在看書,她脾氣喜靜,做任何事皆沉心靜氣,不肯受人打攪。唐瀠與她坐在一塊兒,眼睛在看書,眼角在看她,重新到腳寫著蘿莉版的“心猿意馬”。皇後無法,放下書卷,側臉看她:“目不能兩視而明,耳不能兩聽而聰。看書便好都雅,那裡學的一心二用?”
晉朝的藩王分封在外,無實權。宣城郡王雖去得俄然,有三司衙門鎮守,無需擔憂封地因無主而生亂,諸王、公主夭殤,皆葬入福山王陵。諡號溫裕,取仁傑出禮、性量寬平之意,追封忠王,喪禮由宗人府奉敕籌辦。一一安排下來,因有儀注律法可循而並不混亂,毒手的倒是世襲罔替的爵位由何人秉承。
唐瀠昂首,眼睛濕漉漉的非常竭誠,她說:“母後不看兒臣,安知兒臣在看母後?”
蕭慎和楚王你來我往聊得熱烈,彷彿未將忠王之藩黔地的事情掛懷於心,火牛居士頓覺本身一腔熱血如一拳頭砸在了一團棉花上,冇勁得很,揮揮袖子另選了一條路,分道揚鑣。
顏遜麵露無辜,嘲笑道:“王給事此言差矣,黔地地區廣寬,山淨水秀,比之忠王之前的封地豈不甚好?”
楚王家大業大,視款項如糞土,風雅得很,當下大笑,他拍拍蕭慎:“蕭相想喝甚麼,自去酒莊取就是了,還與我客氣!春光恰好,商讚老頭那兒要開百花宴,我命人備了十壇百花釀,下月赴宴,一飽口福!”
蕭慎、楚王果然將他放下,扭扭脖子,表示他:去,去送命。
楚王好酒,京郊彆業裡有大酒窖,儲藏南北香醪異域美酒,宗人府常日又無事可做,他便將府下幾個農莊拾掇做酒莊,長年宅在酒莊裡釀酒喝。小朝會他不肯來,朔望大朝他逃不開,又捨不得酒,上朝時便揣了一壺藏懷裡,三跪九叩之下,酒壺軲轤墜地,摔了個酒香四溢,太和廣場駐守的兵士聞見了都咽口水,饞得世人下朝便找他討酒喝,一來二去,楚王的酒莊在燕京成了金字招牌,供不該求。
王子元肝火未消,但是打動過後總算尋回些明智,他停在原地望了眼身後緊閉的殿門,仇恨不甘:“顏遜這廝,宇量狹小,父輩的舊仇當作新怨來抨擊,哪有半分稟禮知節的世家子風采?現在朝中權勢顏家盤根虯結,牽一髮而動滿身,蕭相、楚王爺――吾等股肱忠臣該當……”
天子問:“依卿之見,何地?”
“……抵賴。”皇後舉起書卷拍了她一下,“你已非一次兩次,偷偷摸摸瞧我,當我不曉得麼?下次再這般不用心,去書房自個待著,看書也好,習字也好,總能沉浸出來不分神。”
太和廣場寬廣無垠,二人並肩而行,徐行走到漢白玉橋上。蕭慎看了眼腳下石磚精雕細琢的紋路,目光像是黏著在上麵,久久未能移開。楚王拍了拍本身肥大的肚子,撫須笑道:“蕭相,汝與吾,皆凡人耳,該來的擋不住,何必是以鬱結於心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