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89章[第2頁/共3頁]

賈赦猶不放心，詰問那人來源，黛玉胡亂尋了個同林如海同殿進士的官員與他，現在是清貴不管事的，賈赦不甚熟諳，聽了聽彷彿應景，又叮嚀了幾句，也就隨她去了。

正在鬨得不成開交時，林黛玉卻帶著雪雁紫鵑來了。賈政和林黛玉的母親賈敏是遠親的兄妹，何況賈敏去的那麼早，賈政待黛玉還是有幾分至心的。因先前有了聖旨給寶玉黛玉指了婚的原因，世人皆拿黛玉當寶二奶奶對待。連賈政也感覺黛玉此來，必定是來為寶玉討情的了。豈料黛玉連看都不看寶玉一眼，隻向賈政說道：“這很多年來外甥女蒙孃舅一家照顧，聽聞孃舅家有事，豈有袖手旁觀之理？”一麵說，一麵命雪雁將一個紫檀木的匣子捧到跟前，翻開來看時，儘是兩百三百一張的銀票，另有幾件金飾，倒是祖母綠、貓眼石之類的珠寶，看得人眼睛都直了。

黛玉卻直直將那匣子推到賈政跟前，眼睛看著他說道：“轉眼之間，外甥女在賈府中已住了七八年了，現在已經眼看著就到了出閣的年紀。雖蒙孃舅一貫照拂，但林家的女兒，斷乎冇有在賈家出嫁的事理。不敢瞞孃舅，我有一好友，傳聞了這裡的事，心中顧慮我，幾次三番要我疇昔小住。我本日來，亦是同孃舅告彆的。”

妙玉點頭道：“君子之澤，五世而斬。賈家從建國時候起家，現在屈指算來，恰是到了第五代了。先前貴妃娘娘探親之時還如鮮花招錦、烈火烹油普通，現在卻已經是到了絕頂了。此非人力所能竄改。莫說一個政老爹，便是二太太、鳳女人她們未曾做下作奸不法的事情，史老太君尚身子健旺，統轄大局，也是無用的。眼看他們本身難保，那裡另故意機顧及我們？我當年原怕富朱紫家仗勢欺人，是二太太親身下帖子請來的，現在二太太既是不在了，府上瑣事不竭，更應當在這時候告彆而去，免得給仆人家添亂，也免得肇事上身。”

卻說妙玉神采疏離送走了賈芸，轉頭便叮嚀婆子把櫳翠庵的大門關上，又命常日裡奉侍她的丫環好生清算行李，道：“這裡住不得了！”

黛玉將那匣子一併獻於賈政麵前：“這此中有些是母親當日留下的，有些是父親過世時與我防身的。說到底財帛不過身外之物，人冇事是第一要緊的。”

賈母出殯以後，鴛鴦再冇有甚麼來由把持著賈母的私房不罷休。賈赦、賈璉、邢夫人、趙姨娘等人虎視眈眈，那裡另有她戔戔一個丫環說話的餘地？賈母活著時，鴛鴦是賈母身邊的第一紅人，故而頗受賈家主子們的尊敬，現在賈母去了，她便垂垂被打回本相：不過是個任仆人捏圓搓扁的丫環，莫非還能翻出天不成？賈璉的來由最為冠冕堂皇，說要走宮裡的門路打通樞紐，好保賈家百口安然，故而搶了鴛鴦保管的箱籠鑰匙，將那金器銀器搬了幾箱，去當鋪換了銀錢，自顧自繁忙去了。邢夫人、趙姨娘在旁看了雖有些不甘，但賈赦和賈政都是頭頂著罪名的人，曉得打通樞紐的事情千萬省不得，一味壓抑著邢夫人和趙姨娘，叫賈璉辦事去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