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06章 荊棘滿途（下）[第2頁/共4頁]

路迦敲敲煙身，看著灰燼落到書桌一個銀盤上，連眼睫都被陽光染上一層光。固然本質上也是一物換一物，但左券較著對塞拉菲娜倒黴，隻是因為她當時甚麼都不曉得、又驚駭本身為北方帶來災害，纔會承諾下來。從這個角度來看，說是打劫也毫不過份。

他隻能轉動眸子，察看坐在床邊的女人。她正懶懶地撥動腦後的頭髮，他還記得它們垂到他頰邊時冰冷的觸感，乃至還記得她發間細心調配過的香味。玄色的長捲髮如海藻普通披垂在她背上，猩紅的指甲於髮絲間若隱若現，格外惹人諦視。他不曉得辛格的實在春秋，但她看起來還不到四十歲，身材保持得很好，烏黑的皮膚上也找不到一絲皺紋──不過，奧戈哲有點恍忽地想著，或許是有的，隻是她從未向他笑過，以是他纔不曉得。

深呼吸一口氣，他將另一端繫到腰間，隨即攀過視窗──就在他落空支撐的一秒鐘，雕塑被重量拉到窗邊，他也跟著一同滑下。奧戈哲緊拉動手裡的繩索，方纔那一下便將他拉下了整整一層的間隔。

多拉蒂那邊異動不竭，諾堤為了讓路迦的號令足以通行全城，特地將繼位典禮提早到後天。

靴子尖而細的跟敲在石鋪的空中上，從遠處不緊不慢地走過來。

澄藍色的天空之下，辛格木無神采地俯視著他，眼眸赤紅，看起來像是一頭披著人皮的野獸。管家仍然垂首跟在她身後，或許是奧戈哲的錯覺，管家彷彿勾起了唇角。他咳出一口血來，有幾點濺到了辛格的裙子，她卻彷彿毫不在乎，隻是用鞋跟碾了碾。奧戈哲忍不住痛呼起來，他應當跌斷了骨頭，但是渾身都在疼，他一時之間也分不出到底是哪根。

窗外吹來一陣風，掀動汗青書一頁角落。路迦的目光被它吸引著，落到遵循花頌者描述的女神繪像上。他冇法想像，在艾莫.多拉蒂以後的五百年內，到底另有多少法師死於無人曉得的奧妙。這不但是一部汗青書，還是培斯洛上從未被重視到的亂葬崗，內裡每一具屍身都屬於兩大師族。

他太體味他的女孩。塞拉菲娜一定會承諾。如果她承諾了，便劃一承認他傷害過的性命加起來也不敷她貴重，而奧戈哲此前犯的錯誤也能夠藉此贖罪──彆忘了，即便互換勝利，奧戈哲也能活到夏季，塞拉菲娜卻想讓他現在就死。

為了讓她承諾左券，女神當年以神佑者之名為前提，使她放棄了某種能夠弑神的力量。題目是，為甚麼奧戈哲冇有蒙受一樣的報酬？他為甚麼還是個平淡的法師，並且看起來還對本身的才氣一知半解？女神在五百年前為甚麼又要許出一個子虛的信譽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