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章 以眼還眼[第3頁/共4頁]

格列多直望往她，彷彿要以本身的雙眼刻下一個謾罵。記取我的模樣，他如許無聲地說，像一頭髮瘋的小狼。塞拉菲娜從他眼裡瞥見了驚駭、瞥見了仇恨，或許另有一點溫情，卻冇有悔怨。他到死前都不感覺本身做錯過甚麼。

聞聲了信賴之人的聲音，雙胞胎終究放聲嚎哭。站在寢室門邊的男人高大並且健碩，玄色的長袍下襬拖曳在地上，穿戴睡裙的長女怯怯跟在父切身後，彷彿不想留下，卻又不曉得本身另有甚麼處所能夠去。

“菲娜！放下匕首！”

女孩以右手指骨掠過筆上羽毛，長老在板上的巨型星雲圖上點了幾下，又一一念出它們的稱呼。像是有誰決計節製過音量，窗外的蟬鳴漸響，他的聲音卻變得悠遠起來，昏黃得她一個音節都抓不住。

雙手不如她所料想般穩定。女孩眨了眨眼睛，想要看得更清楚一點。她也的確看得更清楚了，眼睛已適應了冇有燈光的房間，事物終究有了一個模糊表麵。

塞拉菲娜撫上左眼尾睫，或許是因為她愈來愈靠近阿誰處所，想起舊事的時候失神得比之前更嚴峻，竟連車程即將結束也發覺不了。

到底還是太晚。

有人拍了拍她肩頭，所成心識彷彿又在一刹時當中全數迴流到她腦內。塞拉菲娜深呼吸一口氣，展開一道裂縫看去，是家屬派來接她的那小我，到時候他都未曾先容過本身，她也冇有問過。

女孩溫馨地笑了起來。他起先還在呼喊胞兄的名字來催他反擊，現在格列多已經落空儲存意誌，他便試圖以謾罵來分離她的重視力。這會起效，如果她現在全憑打動行事，並且是枚一點便炸的火藥包的話。

一刀便能夠閉幕統統。不會再有痛苦，也不會再難過得想要放聲叫喚。

塞拉菲娜.多拉蒂忍不住放下羽羊毫，揉了兩下眼睛。

那是個初夏的午後。

塞拉菲娜轉了轉眸子，把目光從窗外鬱鬱蔥蔥的樹林移回書上。

刀尖已對準了格列多的心臟，月光打在銀匕上麵，反射出來的光芒冷得像是死神的淺笑。再冇有彆的體例可行，想要壓服她放下凶器也不成能，因而男人揮手一斥──

現在要罷手已然太遲。

“菲娜！放下匕首！”

再說了，國度的鴻溝仍舊清楚，百姓卻四散於大陸各個角落，若果戰役真的到來，也隻是會一場不分種族與客籍的大混戰。以她的故鄉為例，本地便有很多精靈聚居，有些乃至已紮根幾代，對法塔市每一條冷巷都瞭若指掌。

多拉蒂的發矇教誨由三歲開端，她在七歲以後便遷到康底亞鎮，中間不過隔了四年光陰，學到的東西說多未幾，說少也不算少。而她在那段數著日子度日的光陰內裡，曾無數次回想起當時那刻，直至她明白過來，為甚麼隻要這一幕她用十年都冇法健忘。

影象如巨浪普通拍到她身上，帶來的重量沉甸甸地壓在她胸前，讓她透不過氣來，卻又冇法呼救。塞拉菲娜.多拉蒂驀地展開雙眼，在暗中當中，她又瞥見了同一個惡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