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89章 去長安(2)[第1頁/共2頁]

羅什回到馬車，讓我找些錢出來，我幾近掏空了口袋。他將錢分給那些人，上了馬車，神采有些沉鬱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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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一怔。

“是涼州流民，無從度日，自賣為奴。”他歎了口氣，“我會勸陛下安設這些賣身為奴的涼州流民。”

他將水杯放在幾案上，昂頭說道：“金剛，人間最堅毅者，無堅不摧。這部經能斷統統法，能破統統煩惱，是能成績佛道的般若大聰明。”他看向我，輕笑，“你不是最愛這經文中的偈語麼？”

他低低感喟著：“艾晴，羅什還是能清楚憶起第一次見到你的景象。轉眼，已近四十年了。如夢幻泡影，如露亦如電……”

到了未央宮，馬車在側門停下，自有人去通報。進宮後我們被安設在外廷一個獨門院落裡。羅什帶著僧肇去見姚興，直到早晨才返來。我的職業病犯了，想考查這座環球聞名的未央宮。但是姚興的後宮辦理很嚴，不能隨便行走，我隻能在院子裡蹲地畫圈圈，憋悶死了。

他走出房一會兒，返來時端著托盤，內裡放著熱氣騰騰的藥：“該吃藥了。”

“入宮見陛下時，羅什說有故交之女被誤抓進宮，陛下會承諾的。”

他喝口水，微微一笑：“天然是《金剛般若波若蜜經》。”

道融十二歲削髮，影象力不凡。他小時候，師父曾要他去村中借《論語》，他未將書帶回，說是已經讀過了。他的師父不信，便另借一本，覆之令其背誦。成果道融一字不差背誦結束。

“是些甚麼人？”

我吐舌：“這三人，加上僧肇，被後代稱為什門四聖，是你最得力的四位弟子。”

而僧叡稍年青些，也有三十多歲了。他之前曾師事苻堅最寵任的高僧釋道安。此人非常勤奮，貫穿才氣很高。

“統統有為法，如夢幻泡影。如露亦如電，應作如是觀。”他喃喃輕誦，津潤的略低中音將我帶回阿誰夏日夜晚。當時他狠心趕我走，我悲傷欲絕地念出這幾句偈語。一眨眼，已是那麼多年了……

“真的？”我欣喜，想不到他的權力這麼大。

“對了，那些被劉勃勃所抓的涼州女孩中，有一名叫王絡秀的，被陛下充做宮伎。我與那女孩有些淵源，想救她出來。”且不說絡秀長得像黃小美，一個如此文靜溫婉的好女孩，不該淪為權貴的玩物。

聽完我先容，羅什連連喝采。申明天便稟明姚興，讓他們三人入清閒園草堂寺，互助譯經。能收這三報酬弟子，他的表情很好。為他倒杯水，問道：“那第一部譯甚麼經？”

他的聲音溫軟如東風，拂過我心尖，掀起波波巨浪。心潮彭湃，酸澀沖鼻。在他的近四十年，我的十年間，加上此次的長安半年，我們真正隻共處了四年。其他時候，都在等候中度過。上天對我們不公麼？不，我搖一點頭，甩開悲觀的設法。若冇有冗長的等候，又怎顯出長久相處的寶貴？

顛末坊市，看到路邊有很多穿著襤褸的人頭插草標，無神地坐在地上。羅什讓馬車停下，他下車去問那些插草標之人。我本來也想下車，躊躇了一陣還是冇下。讓路人看到他跟一個女子公開在一起，會對他名譽有影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