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六章 髮簪[第1頁/共3頁]
她聽聞此話,莫名有些不高興,用心將蹭了油的手往陸柔臉上抹:“那你嫁到那裡,我就跟到那裡,歸正你是我姐姐!”
她當時年幼,仗著家中寵嬖有恃無恐,不依不饒:“我就要姐姐阿誰!”
柯老夫人神情閃了閃:“不知怎的,我內心總感覺不結壯。當初陸氏的事說到底也不該你脫手……現在也扯不潔淨。”
柯老夫人也覷見了丫環的笑容,不由眉頭一皺,屏退下人,又看一眼坐在桌前撿栗子吃的柯承興,道:“你本日返來得晚。”
“吱呀——”
銀箏去樓下要熱水了,陸瞳坐在長桌前發楞。
聞言,柯承興麵上笑意就散了幾分。秦氏是他娶的新婦,脾氣凶暴霸道,將他管得很緊,實在惱人。每當這時,柯承興便有些記念起亡妻的和順小意來。
兩個動靜,此中一方必定在扯謊。
回到堆棧,天氣已近傍晚。
陸瞳沉默一下纔開口:“我們在常武縣時,鄰居說陸家收到京中死訊時,是甚麼時候?”
陸瞳的腦海裡閃過陸柔的臉。
銀箏想了想:“是三月。”
另有……
門被推開,銀箏端著水盆走了出去。
柯敗興聞言,也跟著嚴峻起來:“母親,不會出甚麼事吧?”
“這個不可。”母親笑道:“你還小,現在用不上。等我們瞳瞳長大了,娘給你挑彆的。”
“娘不是說,本日要給你相看將來的夫君嗎?”她被塞了一嘴油,含含混糊地問。常武縣太小,街坊大多熟悉,時人常常趁著賞春會,早早地開端相看將來的半子或媳婦。
最後一點紅痕被擦拭潔淨,銀箏瞧著鏡中人白淨的臉,躊躇了一下,還是開口:“但是女人,在這之前,另有件事得提示您。”
陸謙是得了陸柔死訊才上的都城,倘若陸柔當時還活著,為何現在常武縣的人卻說信裡是陸柔的死訊?莫非柯家人一早就曉得陸柔會死麼?
長桌與裡屋靠連的處所,放了一扇木質屏風。上頭描畫一幅水墨潑的天井傍晚秋景。陸瞳入迷地盯著屏風,看著看著,漸漸伸脫手指,摹過畫中盛開的簇簇木槿花枝。
“女人,”銀箏謹慎地問:“本日您說大女人是被柯家害死的?”
陸家三個孩子,陸柔溫婉明麗,陸謙聰明倔強,而她本身年紀最小,父親嘴上雖說嚴苛,實則待她老是嬌慣。
陸柔又摸了摸頭上的花簪:“等早晨過後,娘睡了,我將這花簪給你,你藏著彆叫娘曉得。一隻花簪,也值得你這般哭鬨。”
本日柯老夫人被她激憤之下講錯,說出“要不是她跳了水池,汙了我新宅的風水,我何必破鈔這麼多銀子填了水池改種芍藥。可惜我那一池新開的紅蕖……”,頓時就讓陸瞳起了狐疑。
她嘴裡吃著燒雞,拿人手短,再看那木槿花簪子,戴在陸柔頭上怪都雅的,便道:“算了,你就先替我保管著,將來有一日我再來問你討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