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29新朝[第3頁/共5頁]

九哥咳嗽一聲兒，淡然道：“又不是說你，你急個甚哩？”

玉姐察顏觀色，覺其意能夠此，也謹慎應道：“教他描紅哩。”華氏大哥，說話便慢，慢條斯理道：“但是娘娘與太子開蒙？”玉姐眉梢微挑，笑道：“恰是。”華氏這才說：“娘娘可知，太子轉眼便五週歲了，當深思開閣讀書事兒了。”玉姐心中想也是此事，口裡道：“聞說有早有晚，我也想叫他早些兒讀書明理。”

縣令離京歸去時，已至閏七月末。九哥黜其不敷者二十三人，擇本年進士補其缺。又有如紀縣令這般高升者十餘人，擇京中往年進士居閒職者補入。餘者稱職者，各歸本位。

九哥倒是雙管齊下，三年服滿，是“一朝天子一朝臣”時候兒了，九哥雖不動政事堂，又謹慎對待朝中諸臣，卻要大檢天下縣令。命諸縣令立即往京中來考覈，九哥要一一親驗，擇其優者汲引，黜其不良者。

陛見時，九哥果還記得老婆這老鄰居，還多問了他數句。紀縣令一時忘情，連斑白髯毛都彷彿要變紅了普通，叩首道：“臣萬不想官家還記取臣。”九哥內心暗記取他，見他判詞非常通透，便想：我要做事，要與商戶打交道，他既非進士，便少些傲氣，又明世情，恰好用著他。

霽南侯太夫人便得允，次日由兒媳韓氏伴著入宮。

九哥道：“我原想著蘇先生來，嶽父說蘇先生另有書院要忙，且……咳，蘇先生不慣教小童，常叫頑童口上戲弄。”說便拿眼睛看玉姐。看得玉姐眉毛幾要倒豎起來：“誰個戲弄先生來？誰個戲弄先生來？”

因國喪，宮裡很多遊樂都停了，玉姐不好著光鮮衣裳。現在除服，宮裡民風又喜著紅色大袖衫兒。現在九哥無宮妃，唯玉姐一人要置裝，內廷織造衣裳便不如先帝等時要采辦很多後妃，隻消將這位娘娘服侍得安妥了便得，是以織造得極，衣裳又多。自除服前便預先辦下了，一朝除服，成箱子抬往崇慶殿內。又有內造金飾等物，將玉姐衣櫥箱篋塞得滿滿鐺鐺。錦鍛絹綢，珍玩器物將崇慶殿庫房填得難容他物。

淑太妃含淚勸太皇太後寬解，太皇太後將手兒一擺：“你理睬得，你休多言。”

玉姐自是樂得故交有出息，卻又擔憂：“我記取這紀縣令族裡是販子家出身，你叫他乾這事，他族裡又有販子，恐有扳連，若因此循私，是你我害了他。”

九哥道：“丁相公便是極好，來歲便以他為太子太傅。”玉姐道：“我不過白說一句兒，外頭事兒，還須你拿主張。隻是章哥一個未免孤傲了。”又提多選大臣後輩一道讀書事。九哥亦允了：“他們再冇一個不承諾。”語畢還執起玉姐手兒來親了一口。

玉姐恨恨道：“你朝誰個學這般壞來？我與你說閒事哩。”內心卻泛著甜，本來這九哥也想著兒子讀書之事，又問了洪謙，顯是極看重本身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