44互訪[第2頁/共5頁]

林老安人道：“好孩子，還是你明白事理兒，恁多書並冇有白讀。”

秀英安排下午餐，令人來請，又留盛凱用飯：“令人往府上說一聲兒，留下用飯罷，粗茶淡飯不成接待。”盛凱與蘇先生說得投機，也想留下，後半晌接著說話，便應了。

那頭盛凱不知已有個婦人要做他嶽母，止與“洪世兄”說著文章：“策倒好做，詩卻難。”

再往裡行，方是盛父所居之正房，房之左是盛父書房。房內幾盆好蘭花，江州城裡賣也要幾十貫，盛父見洪謙諦視，且對勁為洪謙講解，如何澆水，澆多少，又如何修剪，且有如何訣竅兒，非常高雅。

到得盛家，見嶄磚瓦房，大門也是油。盛凱早親身門外迎候，兩人同是秀才，然盛凱年幼，洪謙長他十餘歲，盛凱家中另有父母，是以親身來迎。兩人酬酢幾句，盛凱便請洪謙入內。

出得門來，玉姐道：“爹前頭謝救了阿婆人哩，咱先休往那邊頭去，且去娘那邊吃盞茶，等爹動靜罷咧。”便扶林老安人往秀英房裡坐了，小喜取了井裡放西瓜來，三人皆無人去吃它。玉姐道：“這一鬨，四鄰都曉得哩，好說不好聽，須有個交代。阿婆是為甚落水，咱家說了，免得彆人亂猜。”

玉姐本是一心來安慰外祖母，暫將探聽來之事拋下，現聽她這般說，心中滋味難辨了起來。素姐卻一手抱著秀英,一手將林老安人衣衿拉住，不竭訴說彼時形狀之可怖。玉姐強忍著聽了,對這外祖母,已無話可說。

蘇先生因起這愛才之心，聽洪謙說：“他日往府上就教。”便也說一句：“得空也休忘了老夫。”倒是不端架子。

吳媽媽亦實難為素姐辯白，且素姐家中素無威望，吳媽媽也懶待為她出頭兒，隻勸林老安人：“秀姐兒是個有知己，斷不會不管親孃，且有金哥，姑爺也要看孩子麵兒。”林老安人道：“莫非玉姐不是他家孩兒？我都活力，姑爺能不氣？也不怪人活力哩，她膽兒肥了，敢管人家事了！咱家不過是老太公世時對他略好些，還拐他做了上門半子，他幫襯家中這些年，又把金哥與我，早經還清了，偏素姐這死丫頭不曉事，還要獲咎人，將情分兒磨光，今後可如何辦？”

洪謙沉吟半晌，方道：“多接老安人過來看金哥罷。”秀英便知此事已過，然洪謙於素姐，也隻剩些兒麵子情，一絲尊敬也無了。

秀英無法，隻得令人傳出話去，說是：“晝寢叫魘著了。”又大張旗鼓，往祖墳上燒紙。周遭了這一場，隻這鄉間今後便有些怪談，道是婦道人家陰氣重，日落往水邊去，易叫不潔淨東西纏上，不數日便要生出故事來。

這話說得極重，窮究也算不孝，然林老安人深覺得然，玉姐不指責於她。玉姐拿眼儘管將兩個長輩來看，林老安人道，“你有甚主張？”

那頭洪謙送盛凱出門，正門首做彆，不防玉姐與朵兒、小茶兒三個過來了。玉姐手裡拿著草莖編蚱蜢，小茶兒拎著蝦籠，朵兒拎著草莖穿鰓一條鯉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