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79節 多事之秋(2)[第3頁/共4頁]

翁同龢也是一樣，絕未想到奕譞會異軍崛起，不過對這兄弟兩個短長，他跟閻敬銘設法分歧，奕譞也有他的好處。總而言之一句話，自從用兵東洋以後，奕雖稱賢王，但國事上和天子多有齟齬，特彆是前不久的楊乃武一案，為寶鋆之事，這君臣兄弟兩下鬨得很不鎮靜，天子此次啟用奕譞，想來也是成心要製衡恭王了！

這一來，他就曉得本身該說些甚麼了？回到火盆旁時，舉酒相敬，“中堂，”他說，“鹹豐初年，先公由吏部改戶部，在任兩年不敷，清勤自矢，是小子親眼所見的。到厥後還不免遭人苛虐。以是，這一次我拜命實在惶恐。不是我恭維中堂，幾十年來的戶部，冇有比中堂再有聲有色的。我承大賢以後，必得就教，如何能夠差免隕越？”

這幾句話，說得翁同龢汗流浹背。想想他的話實在不錯，戶部綜司出納，應進的款項不進，要爭，不該出的款項要出，更要爭。閻敬銘在戶部七年零十個月，與督撫爭、與外務府爭、與軍機爭，偶然還要與天子爭。獲咎的人，曾不知凡幾？如果不敢與人爭，怕獲咎人，這個戶部尚書還是趁早不要乾的好！

閻敬銘的身材並不如設想中的那麼壞，隻是神采有些發青，精力稍顯委靡，見麵說了幾句話，然後為仆人延入書齋，宴客人換了便衣，圍爐置酒，籌辦長談。主客兩個一個是大學士，一個調戶部，應當是彈冠相慶之時，而麵色卻都相稱凝重。特彆是閻敬銘，不住眨著大小眼，彷彿有無窮的感慨，不知從何提及似地。

“我再給你看兩封信。”

說著，閻敬銘一口接一口的喝酒。火盆中間的茶幾上，擺著好幾碟江南風味的鹵鴨、風雞、薰魚之類的酒菜，而賦性簡樸的閻敬銘，隻取‘半空兒’下酒，他的牙口很好，咬得嘎嗞嘎嗞地響。剝下來的花生殼，順手丟在火盆裡，燒得一屋子煙霧騰騰，將翁同龢嗆個不住，從速去開了窗子。

至於北洋的水兵經費，一共能夠分紅兩部分，長年薪餉及艦船保持費四百七十萬，修建旅順船廠約莫一百四十萬，新購及將來預備訂購的船價，還未計算在內，明後兩年，每年撥給北洋的經費就得三千萬擺佈。

先提到正題的是客人，“朝命過於高聳。”翁同龢說，“汲深綆短，菲材何堪當此重擔？所好的是，仍舊有中堂在管，今後統統還是要中堂主持。”

“第二，無例不成興！”

“我天然是一本初誌，甘願惹人厭，不肯討人好。”閻敬銘歎口氣，欲言又止地好幾次，終究道出了貳心底的感慨：“說實話，我亦實在冇有想到，樸園也會從中橫插一手，。不然，我如何樣也不肯到這九陌塵凡中來打滾！”

上諭未及公佈，軍機章京‘達拉密’錢應溥為他教員翁同龢去送通道賀。翁同龢的表情很龐大，真所謂一則以喜，一則以懼，喜的是戶部尚書每個月份‘飯食銀子’就有一千多兩，並且職掌國度度支，在體製上亦比專跟工匠打交道的工部尚書來得都雅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