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九十七卷 故歲今宵儘 新年明日來[第2頁/共3頁]

顧三郎低聲道：“某進京赴年後春闈，寄住崇文坊的邸舍中。”

那侍婢含笑道：“娘子這幾日幫著辦理府裡的中饋，故而未曾出府來。”

沈安青吃驚地瞪大眼：“關在掖庭，那邊不是內宮嗎，如何會……”

沈安青含笑接了過來：“如何這些光陰不見她出門來？”

沈安青看向竇嬋娘，她已經傳聞竇府急倉促把嬋娘嫁去夏家的事，她固然料定夏家不是好去處，但看到竇嬋娘一臉陰霾的神采，描述蕉萃很多，再不似先前那般凶暴，還是吃了一驚，隻怕她在夏家過得極不快意。

沈安青笑著抿了抿鬢角：“鄭娘子既然是郡王的堂妹，天然也是一家人，我如果進了府去自當禮待，也不孤負郡王待我至誠的一片情意。”她全然不避諱，大喇喇地說道。

竇慕娘笑容有些生硬，半晌複又笑的甜美，低聲道：“隻是有一樁我替青娘不平，聽聞長公主府裡還養著一名鄭家娘子，倒是蘭陵郡王的遠親堂妹，與郡王青梅竹馬交誼頗深，本來長公主殿下成心要迎了她過府，府裡高低也都當郡王妃待……卻不知今後該如何措置。”她一邊說一邊笑得極盛，靠近沈安青耳邊。

趙瑛娘正巧走了過來：“如何，她又尋你說些甚麼？莫非還不肯罷休？”

不一會，金玲領了個年事不大麵貌清雋的郎君出去，隻見他一身平常布衣，隻是舉止間非常有禮有節，想來也是讀書人。

沈安青看著麵前阿誰低著臉映著火光微微帶笑的俊顏，彷彿感覺這個除夕之夜叫她有自爺孃故去後，從未有過的安穩和安閒。

崔奕向她微淺笑著：“當時高宗淑妃娘娘被廢，女帝對淑妃娘娘所生的公主皇子一概都帶入掖庭各殿軟禁起來，不給宮婢服侍。當時我也不過八歲，隻會做這些輕易的活計，倒是阿孃每日要替宮婢補綴衣物調換吃食，還要照顧我。”他說的很平平，但叫沈安青內心湧起龐大的波瀾，崇高如他，竟然另有這般遭受，很難叫人設想獲得。

沈安青笑眯眯地掃了一眼采容，又道：“未知郎君府上在那邊，我叮嚀人備車送郎君回府去。”

沈安青不由笑了起來：“難為你們了。”

趙瑛娘可貴地肅了臉：“竟然連鄭娘子都敢拿來做垡子，可見她已是豁出去了。”

那位郎君看了一眼一旁負手而立，氣度不凡的崔奕，忙欠身與沈安青道：“不敢，不過是舉手之勞。”他轉頭悄悄望了一眼身後低著頭的采容。

沈安青心頭一刺，曉得她是成心說給本身聽得，倒是不肯在麵上透露半點，笑著道：“本來另有這事？慕娘真是故意了，連長公主府裡的事都探聽得這般詳確，倒是我粗心粗心，甚麼也不曉得。”

沈安青看出她不痛快來，笑著點頭：“我等等瑛娘吧。”看著竇慕娘走開去。

竇嬋娘還是那副性子，對沈安青不睬不睬，隻是向竇慕娘冷冷道：“我先進府去了，你也彆在這裡擔擱了。”徑直進了府裡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