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82章 青山隱隱[第3頁/共5頁]

她舉起茶盞，虛虛一敬。李錫琮亦起手回敬，道，“皆是些小小不然之部眾，聊勝於無罷了，不敷以成氣候。”

馮長恩麵色凝重，半晌重重歎道，“好，我會記下你本日的話。”

薛淇著意盯著他看了一刻，倏爾蹙眉道，“如此說來，目下你待她的交誼當是遠超你之前所能設想，當日你求娶她之時，隻是慮到本日之事，衡量再三方纔下定決計的罷？”

車馬一起向山中駛去，至南台普濟寺方纔停下，其寺供奉聰明文殊菩薩，因寧王佳耦到訪，寺中早已屏退閒雜人等，靜閉廟門。李錫琮攜周元笙進殿內禮佛，禮畢，便行至後殿禪房處稍作休整。

薛淇挑了挑眉，目露讚成之意，斯須點頭道，“好，但願你記得本日的話，今後不要孤負了她。”

她轉向李錫琮，凝目道，“這些承諾，倒是他來做更加合宜。他厥後所行之事，天然已算背叛先帝聖意，連帶早前之政令史乘亦可由他親手一一顛覆。”她再看向馮長恩，語重心長道，“你莫非還要捨近求遠，寄往那些並不成信之人麼？”

周元笙呆立半晌，竟覺本身無一言以對，思路愈發沉重，直到感知手上汩汩暖和的力量，方纔霍然醒神。她不必去探看身畔之人的目光，她猜想得出，那目光定然會是溫暖而開闊的。起碼他在知悉這命數真偽前，業已將一顆心托付了與她，那是無關其他，真逼真切的托付。

薛淇沉吟半晌，冷嘲笑道，“想不到薛家竟出瞭如許一小我才，甘心為周洵邐的兒子差遣馳驅。”

李錫琮當日未曾騎馬，隻伴著她坐於車中，倒是一副閉目養神的態度，淡淡道，“釋道肇興西土，傳播遍被華夷。善世凶頑，佐豐綱而理道，古今崇瞻，由慈心而願重。既化愚導頑，幫助霸道，豈能夠信或不信，簡而論之。”

薛淇聞過，一笑道，“如此說來，王爺想必業已將蒙前人收歸麾下？”

周元笙聽她忽作此語，心中不由迷惑，正自深思那人是否藏身於隔壁，隻聽房門悄悄一響，回顧望去，來人公然是好久不見的建威將軍馮長恩。

周元笙惶然轉顧李錫琮，卻見他也是一臉迷惑，猶自不解的看向薛淇。過了一刻，薛淇方纔幽幽一笑，低聲道，“阿笙，阿誰命格之言並非誣捏，確是真的。隻是此事隻要我和當日靠近之人曉得，連帶太後，你父親和你祖母也不過一知半解，並未親耳聆聽。”

見李錫琮點了點頭，薛淇便接著道，“那麼身在北平的那位都批示使，也遲早會為王爺所用。我在此先恭賀王爺了。”

薛淇目光一黯，沉沉道，“你的意義是，太後和皇上接下來會要收繳邊將兵權？”

薛淇聽罷其言，竟是先行笑了起來，隻是笑容大有傲視不屑之態，半日止了笑，冷冷道，“你不必拋清言語，剛纔的話雖有誹謗之嫌，但也並非虛妄臆想。太後和周洵遠是多麼樣人，我自問不會比你體味的少。”停了半晌，隻定定望著李錫琮，道，“你現在恰是有求於人之時，對蒙前人尚且肯用心企圖，如何對我卻敢甩出這等漫不經心的言語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