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三回 將門虎女落風塵[第2頁/共5頁]

蓮兒汪著兩框秋水，昂首看他。宋鐵一時癡迷，道：“你好美……”

“格格格格……”蓮兒笑得顫起來，掩嘴道：“小爺風趣哩！白蓮要用心說是蓮白。”

陸老頭就有了高傲的神采，道：“上月雅州府的司戶大人提早來查秋課，夜夜在十八巷作耍，點老頭兒前去平話。我聽那幾個姐兒唱的曲目中就有「醉打金枝」，返來就改成書。徹夜常老爺作壽，宴請棠花閣，老頭深思著應景。”

“嘿嘿！”宋鐵笑道：“今晚說哪出？說唐還是楊家將？”

“怎生曉得她是西夏人？”又有人問。

宋鐵便是曉得本身喊岔了，不免羞得難受，正要退出去，老鴇一把抓住他衽領。“滾疇昔，你爹在那處！再亂喊，老孃生扒了你！”

聞聲他喊“媽”的四周幾個，不管小廝還是客人，突然大笑了出來，跌得是東倒西歪。幾個端果盤的丫環姐兒更是笑嗆了氣，手裡果子撒落一地，“格格格”聳肩抖腰是花枝亂顫。

宋鐵不敢瞧她，乾嚥著唾沫，眼睛直往一盤子菜上麵瞪。鴇兒輕撇著嘴，俄然歎一聲，為他夾去一口菜，輕聲道：“吃罷！”

“這小狗入的來此處喊媽，可不是笑死老子！”

“格格，如此便恭喜楊大爺！”老鴇笑道：“姐兒們，來奉侍楊大爺沐浴！”便見過來兩個抿嘴含笑的丫環要去攙扶楊大爺。

“一……一吊五百！”有個客人吞著口水喊價。

宋鐵慌了神，想去扶，又不敢脫手腳，急得腦門子直冒盜汗。“我錯了，這便出去。”他拔腿想跑，鴇兒急追著拉住他，頭死死地埋上他肩膀，哭得渾身抽抖。“咋……咋啦？”

“感謝，感謝鐵哥兒！”陸老頭牽過孫兒，道：“文兒，快伸謝。”

“明天這般晚？來，陸小狗兒，兩文錢買餅去。”宋鐵見那孫兒用舌頭卷鼻涕嘗，摸出兩文錢拍在孫兒手上。陸老頭是好人，二娃母子欠下兩個月房錢也不見老頭趕人。

兩個丫環攙扶得很辛苦，西夏鴇兒腳步輕浮，昏昏噩噩的模樣，被架上小台，坐在一張有靠背的小椅上。老鴇掩嘴笑一陣，悄悄牽著一角揭開麵紗，暴露一張出水芙蓉的臉，帶著朵朵紅暈。

“喲，楊大爺是見過世麵的。凹臉寬額頭……怕不是楊大爺把馬兒當了姐兒，吃酒入弄錯了？”

淦無敵嗬嗬兩聲，對他豎起大拇指，道：“你小子有出息，不認得你的，隻怕明天全盧山縣也都認得了。”

陸老頭難堪，陪笑道：“小牲口口冇遮攔，定是聽那起娼婦肮臟漢背後亂喊。”

這頃刻，厚木隔板“霹雷”一聲撞出個大洞，兩人駭然瞧去，一個死挺的血人跌出來，恰是摘得花魁的楊大爺！

他也是第一次來，埋頭進屋，當前一張供桌，立著趙公明，左手銅爐右手鐧，唬他好大一跳。繞至後堂，天井處轉到抄手遊廊，壁上滿是尋花問柳的詩詞畫作，宋鐵臊得熱，也不顧稀稀倆倆的彆樣目光，認準頭前一人，追跟著來到花廳。

“隻是一夜，吃不了頭湯，過幾日再來便是！”有個酸溜溜的聲音冒了出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