四十八 無殺再無殺[第1頁/共4頁]
死人或答應以說活,麵前活人還是半死。馬屁拍到氛圍裡,逗得自個兒咯咯笑,兩個巴掌紅又腫,口乾舌燥臉抽筋。小方劑歎一口氣,俄然瞋目圓睜,跳腳指導痛罵!誰教你敬酒不吃吃罰酒,莫怪我翻臉無情指鼻罵。豈不聞口水能夠淹死人?利用不成便罵醒他!還是冇戲。唯一觀眾不恭維,演員大唱獨角戲,有戲也冇戲。管你小傻白臉黑臉,大傻還是大傻,任他活人單獨戲耍,死人仍當死人!
再來!絞儘腦汁拍馬屁,搜腸刮肚談笑話,巴掌拍得震天響,舌綻蓮花作鬼臉。
嚴崇重重籲出一口長氣,寂然道:“嚴崇定不負厲兄所托,一字無差。”厲無殺衰弱一笑:“嚴兄且退,少時煩勞與無殺收屍。”嚴崇深深望他一眼,隻悄悄一點頭,回身大步而去。薛萬裡早已淚流滿麵,哽咽道:“薛某命如草芥,死不敷惜,何勞厲兄如此掛懷!”厲無殺輕歎道:“薛兄武功雖強,卻未臻絕頂之境,若我大哥無咎脫手,哎!無殺還是放心不下!”
“嚴堂主,你代我覆命。”厲無殺複望嚴崇,緩緩說道:“無殺事敗、身歿。”嚴崇輕籲一口氣,點頭道:“是。”厲無殺冷冷道:“此事已了,你若無上命,不得與他二報酬難!”嚴崇不語。厲無殺厲聲道:“說話!”嚴崇隻是低頭不語。厲無殺瞋目而視:“嚴崇,你見無殺傷沉痾篤,便不將我放在眼裡了麼?”語落已是急怒攻心,身軀猛地一顫,喀地吐出一大口血!
“不知死活!”薛萬裡掃了一眼,重重哼道。
墨練已托少年,一樁苦衷已完,一口氣餘半口氣,隻為我心仍難安:“嗚――”
逝者已矣,何來很多淚?生者難安,尷尬未了情!
小方劑既心驚,又心疼,內心叫一聲苦,起家拎過彆的一枕,輕手重腳給他換上。活人總不能讓尿憋死,冇體例也得想體例!小方劑點了點頭,大步飛奔出門。少頃提著褲帶返來,神采煥然一新,連蹦帶跳走疇昔,臉上笑成一朵花!柔聲細語哄不斷,歡聲笑語連連誇,唾沫星子噴無數,一時連說帶比劃!
小方劑並不泄氣,傳說中巧舌如簧之人,死人都能給說活了!何況這個半死的?
哨聲微小短促,未振已落。
這一夜,怠倦不堪,睡意濃濃。
此為大傻,死人。
無殺再無殺,此生當休矣。
“墨練。”厲無殺含笑點頭,緩緩側過甚去,闔目不語。
長夜未央北風靜,熟睡正香荒雞鳴。
“兄弟!兄弟!無殺,無殺兄弟!”薛萬裡痛哭已失聲,悲哀難自抑!呼一聲兄弟,多麼苦楚,生和死之間的分袂!喚一句兄弟,難以訴儘,血與淚換來的交誼!厲無殺諦視而笑,笑容滿麵,笑意漸弱,笑到失神仍自喃喃道:“薛兄,薛兄,我很,歡樂。”語罷笑聲止,雙目緩緩闔起,厲無殺含笑而逝。
身子是涼的!活死人死了!小方劑頃刻盜汗冒出驚得跳起,藉著燭光細心一看――
再罵一句,又忍不住心疼,疇昔給他抹去淚痕。
死了有死了的好處,不笑你丟臉尷尬,也不與你打鬨紛爭,可見事有兩麵,凡事不必計算一時得失。小方劑暗道一聲幸運,疏忽自家口水,挪過身去給他擦淚。指尖沾上淚水,淚水冰冷,手掌觸及臉頰,臉頰冰冷,指掌探下還是一片冰冷,冷冷冷!冷冷冷!一覺方醒,枕已儘數打濕!隻是一覺,眼窩雙目深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