宣徽院仕女鞦韆會 清安寺夫婦笑啼緣[第1頁/共6頁]
嫩日舒晴,光陰豔、碧天新霽。正桃腮半吐,鶯聲初試。孤枕乍聞絃索悄,曲屏時聽笙簧細。愛綿蠻柔舌韻東風,愈嬌媚。幽夢醒,閒愁泥。殘杏褪。重門閉。巧音芳韻,非常流麗。入柳穿花來又去,欲求老友真無計。望上林,何日得雙棲?心迢遞。
宣徽相見已畢,看他豐神俊美,內心已有幾分喜好。但未知內蘊才學如何,考慮試他,遂對拜住道:“足下喜看鞦韆,何不以此為題,賦《菩薩蠻》一調?老夫要就教則個。”拜住請筆硯出來,一揮而就。詞曰:
到得家來,已是半夜。世人還在那邊呼五叫六的吃酒,聽得外邊腳步響,曉得劉氏子已歸,恰象負側重東西走的。正在疑慮間,門開處,劉氏子直到燈前,放下背上所負在地。燈下一看,倒是一個嶄新衣服的女人死屍。可也奇特,挺然卓立,更不僵仆。一座之人驀地昂首見了,個個驚得屁滾尿流,有的逃躲不及。劉氏子再把燈細細照著死屍麵孔,隻見臉上脂粉新施,描述甚美,隻是雙眸緊閉,口中無氣,正不知是甚麼原因。世人都懷俱怕道:“劉兄惡諷刺,不當人子!如何把一個死人背在家裡來嚇人?快快仍背了出去!”劉氏子大笑道:“此乃吾妻也!我徹夜還要與他同衾共枕,如何捨得負了出去?”說罷,就裸起雙袖,一抱抱將上床來,與他做了一頭,口對了口,公然做一被睡下了。他也隻要在世人麵前矯飾膽壯,用心如此造作。世人又怕又笑,說道:“好惡棍賊,直如此大膽不怕!拚得輸東道與你罷了,何必做出此滲瀨活動?劉氏子憑世人自說,隻是不睬,自睡了,世人散去。劉氏子與死屍睡到了四鼓,那死屍得了生人之氣,口鼻裡垂垂有起氣來,劉氏子駭異,忙把手模貳心頭,倒是溫溫的。劉氏子道:“忸捏!敢怕還活轉來?”正在迷惑間,那女人四肢已主動了。劉氏子越吐著熱氣接他,公然翻個身活將起來,道:“這是那邊?我卻在此!”劉氏子問其姓名,隻是害羞不說。
且說拜住在家,聞得此變,情知蜜斯為彼而死。曉得樞寄清安寺中,要去哭他一番。是夜來到寺中,見了棺樞,不覺悲傷,撫膺大慟,真是哭得三生諸佛都垂淚,滿房禪侶儘長叮。哭罷,將雙手扣棺道:“蜜斯陰靈不遠,拜住在此。”隻聽得棺內低低應道:“快開了棺,我已活了。”拜住聽得明白,欲要開時,將棺木四週一看,漆釘安穩,難以脫手。乃對本房東僧說道:“棺中蜜斯,元是我妻屈死。今棺中說道已活,我欲開棺,單獨一人難以著力,須求師父們幫忙。”僧道:“此宣徽院蜜斯之棺,誰敢私開?開棺者須有罪。”拜住道:“開棺之罪,我一力當之,不致相累,何況暮夜無人知覺。若蜜斯果活了。放了出來,棺中統統,當與師輩共分。如果不活,也等我見他一麵。仍舊蓋上,那個曉得?”那些和尚見說共分統統,他曉得棺中隨殮之物甚厚,也起了利心;亦且拜住興頭時與這些和尚也是門徒施主,不好違拗。便將一把斧頭。把棺蓋撬將開來。隻見劃然一聲,棺蓋開處,速哥失裡便在棺內坐了起來。見了拜住,相互喜極。拜住便說道:“蜜斯再生之慶,果是真數,也幸虧寺僧助力開棺。”蜜斯便脫動手上金訓一對及頭上金飾一半,謝了和尚,剩下的還直數萬兩。拜住與蜜斯商討道:“本該報宣徽得知,隻是恐怕百變。現在身邊有財物,不如瞞著遠去。隻央寺僧買些漆來,把棺木仍舊漆好,不說出來。神不知,鬼不覺,此為上策。”寺僧受了重賄,無有不依,還是把棺木漆得光淨安穩,並不露一些風聲。拜住挈了速哥失裡,走到上都尋房居住。當時身邊豐富,拜住又尋了一館。教著蒙古生數人,複有月俸,家道安閒,儘可過日。伉儷兩個。你恩我愛,不覺已過一年。也無人曉得他的事,也無人曉得甚麼宣徽之女,同僉之子。